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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,隔了幾天後的一個下午,藍色的天空挑染著絲絲白雲,陽光在木柵路上折射出迷人的光彩,這樣的好天氣,似乎預告著美好事情即將來臨。

下一刻,我和建宗站在校門口左邊世界大同餐廳旁,通往樓上錄影帶出租店的階梯前。

本來我一看到建宗,又從他口中得知崇德臨時有事不能來時,立刻抱怨了一句:「你表哥怎麼這麼不負責任,居然讓你這個學弟來跟我拉贊助?」

建宗靦腆的笑了笑,他的笑,跟他的聲音一樣,都帶著暖和的溫度。「沒關係啦,我也是附友會的人呀。」

「這可不一樣,你不是幹部,不需要做事的。」

「學姐,」建宗的笑容,此時又透著可愛的氣息。「妳就饒了我表哥吧,他就是那種懶懶散散天塌下來都不怕的個性,況且他女朋友吵著不讓他分手,就讓他去處理嘛。」

原來鄭崇德臨時有事指的是這件事。我看著建宗,被他真誠又好聽的語調撫平了不滿。聽他說話,哪怕是多麼奇怪的請求,都會被打動吧?因為建宗那股樸實中帶著純真的個性,會讓人覺得他是認真的。

「好啦,那我們走吧。」我指著我們的第一站:錄影帶出租店。

「對了,這給妳。」建宗從背包裡掏出兩罐綠茶,將其中一罐塞到我面前。「天氣熱喝點清涼的東西,可以增加活力!」

我咧開嘴大大的笑了,漸漸發覺他這個人不只外表可愛,連個性都透著讓人想親近的感覺,我看了他一眼,搖搖手中的易開罐,用最開朗的語調說了聲謝謝。

而他,仍舊回報了一個迷人的笑容。


本來還擔心我這個沒經驗的人,加上建宗這個新生,不會有多好的成績,但十分鐘後我便不這麼想了,因為建宗的裝可愛加「盧」功真是一流。

「可以嗎?美麗的阿姨,妳花小錢贊助我們,我們不但會把店名放在海報上,還會放通訊錄和DM裡。」

我看了建宗一眼,他不是近視深到不行就是嘴巴裡塞了超多糖;拜託,什麼阿姨,明明是個老奶奶。

「我每年開學都嘛贊助你們這些學生,可是你看,店裡的生意還不是這樣!」

我環顧一下,店內光線昏暗,感覺颱風一來天花板就要漏水的樣子;進來快20分鐘了,還是只有我們三個人。但是生意不好也不能全怪我們呀,這樣的店好像一進來就只有老片可租的感覺,彷彿再走進去一點,就會碰到長腳蜘蛛兒們可愛的家;門面不打理好,顧客當然不上門。

「我保證這個演講活動一定會有超過100人來參加,而且妳看,這是我們兩社的通訊錄,總共近200人,最重要的是,DM是貼在風雨走廊,那裡人潮來來往往,有很大的廣告功效喔。」

我晾在一旁陪笑臉之餘仍不忘投以佩服的眼光;一個才剛進學校的菜鳥就懂這些,真不簡單;不過那份通訊錄,200人?其實他們都是中山或附中畢業的沒錯,只不過來我們攤位填了些資料,拿了些小卡,然後就順理成章的無條件進入校友會名單裡。也就是說,到時候印製的通訊錄他們根本拿不到。


天呀,這真的是爾虞我詐的世界。


老闆奶奶聽了之後仍猶豫著,她長長的手指喀啦啦喀啦啦的敲點著桌面,讓我想起了童話故事裡的巫婆。

          「我們做好廣告會拿來給妳看的,不過三版海報太大不方便(註:一版等於一張全開壁報紙的大小),可不可以只帶通訊錄來呢?」建宗露出潔白陽光的牙齒,只差上面沒有一顆會閃閃發光的金假牙。他將身子往前傾,好像如果沒有桌子的阻隔,他就會巴著老闆奶奶的大腿要他簽下合約書。

「好啦,一定要拿來給我看喔!」

「耶!」我高興的歡呼。「奶……嗯……阿姨妳真是好人!」

我看了建宗一眼,感激他的說服功力。

這下總算輪到我出場了,我拿出兩份一式合約書,和老奶奶一起簽名。

「好了,這份留在你們這,底下是我的姓名還有call機,有問題請隨時聯絡我。」我拿走另一張合約書,和建宗一起開心的走出這家錄影帶店。

「謝啦,第一家就成功。」下樓梯時,我邊收社章邊說。「原來你是用害羞的外表來掩飾實力,差點被你騙了。」

「我是很害羞呀,」建宗的語調透著無辜。「我是那種平常低調,但一上台就會扮演好自己的角色,好好演出的人吧。」

「我知道,你是那種不會自願當什麼長什麼長,不過當有人把你推出去時,就會大方展現自己的人對吧?」

我偏頭看著他,長髮順著肩線從背後滑到胸前,一陣風過,勾起一根又一根的髮絲,也順道吹散了建宗因為被稱讚而微微漾在臉龐上的紅暈。

看著這樣的他,我被他的質樸氣質深深吸引了,我感覺得出他是毫無心機的,讓人待在身邊能感到輕鬆又心安的,他無疑可以列入我的好人名單裡,排在我想更深入瞭解的人的那區。
我突然有種感覺,我和建宗能成為很好很好的朋友。

          而我對他的好感,也越漸增加了。

走了幾步後,看到他不好意思的模樣,我反而越想逗他。「你這應該叫做深藏不露,喔,或者是曖曖內含光。」

「是嗎?行之苟有恆,久久自芬芳。」

「啊?」我頭甩了一下,好耳熟的句子呀。

「出自後漢崔瑗的《座右銘》,我說的是最後兩句,而妳那句曖曖內含光也是裡頭的句子。」

好厲害,不愧是跳級生。「那我再考你。嗯,讓我想想喔……」

沒想到他很順口的出了題。「真實偉大的樸實無華、真實智慧的虛懷若谷、真實力量的溫和蘊藉,出自哪裡?」

「啊啊,我聽過,聽過……」這三句話肯定以前默寫過,但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出自哪個偉人的筆下呢?

「就是那個說『老兵不死,只是凋零』的人呀!」

「啊啊,麥,麥……」

「就那個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從菲律賓撤退,不過落下一句流傳千古的話:I shall return,說他還會再回來的人呀!」

「麥阿,麥克……」天呀,好緊張。

「就是那個使用隔島躍進戰術的將軍呀!」

「啊啊,麥帥為子祈禱文!」呼,剛剛好像在玩超級大富翁的益智問答喔,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,並且為答出正確答案而開心不已。「這是國中課文對不對?」

「沒錯,《麥帥為子祈禱文》的譯者是吳悉真,他翻譯的真好呢,我很喜歡喔。」

我們並肩走到世界大同的玻璃門外,店內的冷氣從兩片門的縫細中滑了出來,沁涼了我們因為曝曬在夏日午後陽光下而上升的體溫。

吃飯時間剛過,店內只三三兩兩的坐了幾桌客人,拉門進入前,我抬起頭看他,想了想後,問了:「你喜歡國文呀?」

「嗯。」建宗瞇起眼,露出可愛的笑容,我這才發現他笑的時候,右邊臉頰會出現一個小小的酒窩。

只有一邊的酒窩,好像比起兩邊都有時,來得更特別、更迷人。

「不只文學,我也喜歡音樂,還有少數民族文化。」他幫我拉開門,店內的冷氣立刻開心地越過我的兩耳下,淡淡的挑起我兩邊的長髮。「這也是我會在志願卡上填民族系的原因囉,學姐。」

「不要叫我學姐啦,感覺挺生疏的,就像我也不會叫你們學弟或學妹,都是直接叫名字,我覺得記得名字,才表示重視一個人;我希望跟學弟妹像同輩一樣的相處。」

建宗看著我,若有所思,好一會兒後,笑了。「妳一定會是個受學弟妹歡迎的好學姐。」
 

進入世界大同後,裡頭播放的音樂聲也清晰了起來,我們抓住一位包著藍色頭巾的大男生,展開第二場遊說行動。

就在這位大男生說要進去請示店長之際,我偷偷瞄了建宗,仔細打量他;今天的他,看起來仍舊是個透著日本風味的男孩;細細但濃黑的眉毛,內雙的眼睛,雞蛋型的臉頰,我就這樣看著看著,差點忘了時間的流逝。

透過剛才愉快的交談,我似乎開始一點一滴地,慢慢地瞭解他了。

「啊,妳的頭髮太好睡了。」在等待店長的同時,建宗的視線不經易地瞄到我的頭上來;他的手輕柔地伸過來,專心為我挑去夾在頭髮裡的東西。

打開手掌一看,原來是一片仍帶著鮮綠的樹葉。

我們相視而笑。

「樹葉比較喜歡香香的頭髮。」他露出像小朋友一樣的語調。

我的心在那一瞬間,因為他的細心和溫柔的動作而快速跳動著,同時,似乎有一股什麼的感覺,在胸口一點一滴的漫開。

「對不起,我們給贊助的預算已經撥光了,請你們下次早點來。」沒多久,世界大同的店長走到櫃臺前,語帶惋惜的說。

「沒關係,下次早點來。」我調皮的學著店長的語氣,朝建宗一笑。

他看了我一眼,也笑了。

推開玻璃門,一股熱氣湧上來,將冷氣擠回店裡,我們一邊尋找下個目標,一邊隨性的聊著,此時,建宗提到了崇德。

「我家在台中,不過當時試著上台北來考高中聯招,竟然矇到還不錯的學校,高中三年,我都住在表哥家。」

「你太謙虛了啦,說什麼矇到,明明就是你實力好。」

「呵呵,上大學後不想再打擾我阿姨和姨丈,所以搬到學校宿舍。我跟表哥高中大學都唸同一所,說起來還真巧。是他把我拉進附友會的。他自己就是幹部,我也就自然的跟在他旁邊到處看,不辛苦啦,我喜歡參與每件事。」

建宗對於校友會,似乎有著比我更多的熱情。

他跟在我後頭往學校靠近麥當勞的側門走去,繼續說道:「我倒是想問,為什麼中山和附中沒有合在一起,其他學校都有附中山校友會;就像我們學校的建北會、成景會一樣。」

太陽好大,真該帶把傘的。我用手搧了搧風。「聽說以前是合在一起沒錯呀,但是有一屆兩邊的公關吵架,就分家了。」

「是喲,真可惜。」

「該說這句話的是我們吧。你們學校有女生,我們可沒有男生。」

「比例懸殊,跟沒有差不多。但是沒關係,這次有機會認識妳就很棒了!」

我笑了,心裡甜甜的,是因為他好聽的聲音,為這句話加了許多分,使我聽起來特別順耳嗎?

忙了一個中午,我們已把學校四周,連小巷子裡,那種要是我不當公關,便永遠不會光顧的店都跑了一遍了。我數一數,戰果還不錯,一共有六家簽了合約書,已經開學這麼久還能找到金主應該要偷笑了,大部分的店家早就像世界大同一樣,把列在雜支底下的贊助金撥光了。

「今天謝謝你。」我誠心的對建宗說。要是沒有他的「盧」功加誠意十足的態度,可能連一家的錢都拿不到吧。

「沒什麼好謝的啦。」他不好意思的揮揮手。

「真的要謝謝你。」

「不用啦。」

「真的!」

「幹嘛堅持,小事而已。」

「真是的,讓我謝一下是會少塊肉喔?」

「好好好,那口頭說的不夠,要嘛請我吃豆花囉!」他拍拍我的肩膀,指著對街十個腳指頭旁邊的豆花店。

被他溫暖的大手一接觸,那熱度從肩膀傳到心裡;因為他這一個動作,讓我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一大步。

「那家不好啦,上次我們童軍團進去吃,送豆花的小姐態度好差,把豆花用摔的給我們耶!」我看到它就有氣,那晚我們是招誰惹誰啦?一大群人進去還讓他們業績大增耶!我看八成是她生理期來了。

「童軍團?妳還有參加童軍團?」

我拉著他的衣角往女舍側門走,兩點了,該去上課了。「我這學期才加入,被一個學姐拉進去的,所以不用做事,只參加活動就好。不過有點尷尬的是幾乎每個新社員都是大一,只有我大二啊。」

「有什麼關係,差一屆不會有代溝吧?妳自己不在意就好啦。」

我看著建宗微笑。「你說的對,最大的問題是我自己的想法,其實我還蠻有孩子緣的耶,跟小朋友或是學弟妹都處得很好。而且這樣也很好,童軍團每次要拍照,不管學長姐喊大一合照或是大二合照,我都可以去參一腳,呵呵!」

「我也這麼覺得,妳看起來沒有距離感,不像一些學長姐太有威嚴了反而生疏。」建宗送我到女舍側門口,那裡因為擺著社團攤位,人來人往的。「妳要去上課啦?噢,我都忘了妳還沒吃飯!」

「沒關係啦,上完課再吃好了。」其實等我上完課已經是晚餐時間啦。「我的課在井塘,比較遠,要先走囉。對了,豆花下次再請你。」

「那時候大概豆花都要結果了,不用啦!」

「結果?」我感覺不妙,冷風吹過來了,這樣也好,吹走一些暑氣。

「花開了之後不就要結果?」

「呵……」給了一個尷尬的笑容後,我揮揮手。上課鐘聲正好響起,希望阿郁有幫我佔個好位置,要不然這堂催眠大師的課就不能偷看小說了!

 
下午的課堂教室裡不知為什麼,總會瀰漫著一股令人昏昏欲睡的氣氛,就好像古裝劇理常常有的劇情,有人拿著一個細細長長的筒子,將裡頭裝的迷幻藥吹進教室裡一樣,讓人好像只要呼吸到教室的空氣就會想睡覺。
為了跟瞌睡蟲長期抗戰,課外閒書是必備的武器。

正當台上的老教授以同一音頻的聲音講課時,我大大方方放在桌上看的「傷心咖啡店之歌」也正好看到主角跑到馬達加斯加島朝聖那段。我揉揉發酸的眼睛,看看錶,就快下課了,先出去搶廁所好了。

走下樓梯,迎面一個男生倚在霧面玻璃門旁,我嚇到差點一腳踩空;擦擦雙眼看仔細後,確定沒有看錯人,才疑惑的走近。

「你幹嘛?等你女朋友啊?」我問。

他一轉頭,高興得大喊:「妳來啦!我等妳呀!」

「等我幹嘛?我剛剛有欠你錢?喔,贊助金早說好先放我這了。」我趕緊澄清。

「不是啦,妳沒吃中餐,挪。」他嘟了一個塑膠袋到我面前。「我剛去這家吃,所以順便帶一份給妳。」

我瞧了瞧,是香香自助餐的盒子。「真是高級的一餐,花了你一千塊吧?」

建宗大笑,將餐盒遞給我。

那家自助餐店的老闆很好玩,不但精力充沛好像時時刻刻都在備戰狀態,還總是把價錢乘以十倍,要是第一次去的人聽到一餐要五百元包準嚇一跳,我就看過好幾個準備掏錢的人頓時愣在老闆面前;老闆大概以收集各種驚嚇的表情為樂。

看著手中的便當,我又一次的被建宗的細心和關心感動了。

噹噹~下課音樂響起,同學們魚貫走出教室,在我還來不及反應前,眼尖的阿郁已發現了這位井塘樓的陌生人;她兵兵砰砰三步併作兩步跑下樓梯衝到我們面前。

「她是我們校友會會長阿郁,他是附友會工友學弟建宗。」我趕緊在阿郁開口前介紹他們互相認識,以免阿郁又要八卦起來。

「妳不能說我是『榮譽幹部』嗎?」建宗嘟起嘴,不過很快地,朝阿郁露出靦腆的笑容。「原來妳就是會長,妳好。」建宗說得好像如果不講,根本不會把阿郁當會長一樣。

「工友學弟你好啊,」阿郁一反常態的沒有再多問,只是一個勁的將手中的一疊DM塞到我懷裡。「思恬妳幫我貼一下,我趕著要去參加校友大會,拜託啦!」

阿郁說完,頭也不回的跑了。唉,會長真辛苦,得去跟那些媽媽級的中山校友交流一下,說不定還能拿到一些贊助,喔不,不是一些,是很多,這筆金額對我們這個小小社團來說很重要哪!

還好依阿郁活潑開朗又平易近人的個性,很適合跟這些已經有許多白髮的媽媽校友們抬槓。

我看看手上的藍色DM,搖搖頭後,轉身往教室方向走。

「嗯,妳不去貼嗎?」

我回過頭。「你不知道風雨走廊是個兵家必爭之地嗎?明天已經是星期五
了,來學校的人不多,星期一也有很多人不來,反正離活動還有一段時間,所以下禮拜二再貼吧。」
我們學校通往山上的風雨走廊如果用得好,是個廣告效益極高的地方,因為大部分走在這條路的人上沒事幹,就會一路把看板從山上看到山下,如果你DM貼得夠多,包准在短短走下山的十到十五分鐘裡,就能讓活動深深印在觀者的腦中。

但風雨走廊也是個汰換率極高的地方,早上貼的DM可能到下午就通通被別人蓋過去了,這蓋還得蓋得有技巧,得將整張完全蓋住,要是露了一半出來一定會被發現,下次被你蓋的社團就反過頭來蓋你的。

不過蓋過去還不打緊,可能還有人會把你的釘子拔下來釘在自己的DM上,尤其那種好拔的大頭釘最受歡迎;這種省錢的方法我做過好幾次,只是大頭釘供不應求,只好拔只有薄薄鐵片頭的圖丁,卻往往拔到指甲流血。事後想想,我幹嘛幫系上或社團省這點小錢呀?太鞠躬盡瘁了吧?
看我走上樓梯後,建宗又開口了:「妳現在要做什麼?」

「把DM塗點顏色,比較能引人注意。」

「我幫妳好了,反正我沒事。」他邊說邊跟了上來。「嗯,我覺得妳好細心喔,能當妳的朋友一定很幸福,因為妳會注意到一些小地方。」

這位先生實在是好會說話,一開口總讓人感到心頭暖暖的。

「那我覺得你好熱心耶,你明明不用做這些的,去把你那個偷懶的表哥叫過來!」我拉了張椅子,將DM摔到大桌子上面。

我最喜歡井塘樓的一點就是這些大桌子,不管吃飯睡覺都很舒服,夏天的時候還能在教室吹冷氣,想慶生、想找地方討論功課也可隨便找間教室用用。

建宗一屁股坐到我旁邊,看著我從鉛筆盒裡頭掏出好幾支顏色不一的蠟筆後,柔柔的說:「我知道辦活動很辛苦的。以前去夏令營,當台上的哥哥姊姊賣力演出時,我們還會笑他們演得真爛,直到升大學的暑假帶了營隊後才覺得以前真不懂得體諒。」

我擦著顏色的筆頓了一下,他的話讓我覺得很欣慰。

「下禮拜妳一個人貼DM嗎?」他抓了張紙準備上色。

「得看你家的崇德表哥有沒有良心了。不過不論如何我都會抓阿郁來陪我。」

他放心似的點點頭。「那就好,要不然星期二我整天都有課,不能幫妳。」

「你本來就沒有義務要幫我。」話是這麼說沒錯,但我卻突然有點失望,是已經喜歡上跟他一起做事的感覺了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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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薄荷雨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